【EC】伊甸园3
堕天使万x神父查
--------------
Charles直到夜晚时分才回到教堂。其间有一名红衣主教视察一般前来拜访，在Raven变成的老妇人告知他Charles不在时，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如果再让我发现他在礼拜日跑出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第二天早课时间还沉睡不起，就让他滚回他的学校念书！”
Raven表面上唯唯诺诺地送走了红衣主教，转过头就撇嘴道：“这些红衣服的家伙总认为自己比谁都虔诚，于是理所当然地到处发脾气。”
Erik一挑眉毛：“但他们总归强过那些在人前装作虔诚，却在背后灯红酒绿的教会成员。”
可能是他语气中带着讥诮，Raven有些误解了：“别把Charles和上层那些恶心的家伙混为一谈。”她说，“虽然作为一个神父来说他实在不够勤快，也不怎么守规矩，但他是那个离耶稣最近的人。”
Charles是那个离耶稣最近的人。
如果可以，Erik真的希望自己能更早一些真正明白这句话。
Charles回到家时，发觉客厅里的气氛颇有些奇异。Raven给他开了门，便一言不发地回屋了。沙发上坐着的Erik反倒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催促他与他搭话。
“呃……你们，没有吵架吧？”Charles在Erik对面坐下，犹豫着说。
Erik摇头，眼睛依然看着Charles，“没有，只是她告诉我一些你们过去的事。”
Charles发誓他在Erik眼里看到了笑意——这个认知让他颇有些不安，很是在意Raven到底把他的什么事情抖落出去了，虽然他一向认为随意查看别人的想法是无礼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似乎行动快于克制——于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不慎碰触了一下Erik的脑内画面。
然后看到了一个迷迷糊糊地把脸埋进饭碗里的自己。
啊——Raven她怎么能连这个都说！Charles脸颊爆红，顿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咳，”Erik也及时发现自己似乎想了不该想的东西，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抱歉，这个……这个不是重点，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Charles抬起残留了一丝红晕的脸看向他。Erik不知为何有些磕巴地接着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突破自己能力的极限，同时控制上千人的？”
Charles一怔，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问：“你想要突破能力的极限？为了刺杀Shaw吗？”他看着他，“Erik，杀了Shaw，能让你的愤怒平息吗？”
Erik摇了摇头。“我要突破的或许不是我的能力极限……而是另外一种力量，它让我无法杀死敌人。只有突破它，我才能继续战斗。”他灰绿的眼睛中似乎有光芒闪动，“不仅仅是杀了Shaw。Charles，你是变种人，你应该明白变种人所遭遇的苦难。而我生来就该是为之抗争的，只有能够战斗，我才拥有活下去的意义。”
Charles有些忧郁地皱起了眉头。“我明白，”他说，“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我见过许多同类，他们被排斥、唾弃、隔离在人群之外，而当他们想要抗争自己不公的命运时，下场却是被烧死在火刑架上。”他蹙着一对温柔的眉眼，“Erik，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放弃学业进入修道院吗？”
Erik挑了挑眉毛，“也许因为你家很有钱。”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一些富家子弟确实会被教会的人特别关照，不过他并不认为Charles也是这种人。但是……他发誓在这个话题上原本是没有任何玩笑心思的，但是他似乎无法坐视Charles 忧愁的表情。
果然Charles被逗笑了，他笑得浑身震颤仰倒在沙发背上：“你居然还会讲笑话，Erik，你知不知道一个严肃的人讲出来的笑话比一个风趣的人讲的要好笑几百倍？”
Erik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可惜他不得不把话题扯回去：“那么你究竟是为什么选择进入教会？”
Charles睁开笑弯的眼睛，认真的看向他。这个表情的他双眼更显得分外的蓝，但是Erik拒绝承认自己为此迷惑。“因为我发现，圣经的核心教义，与我所希望的变种人与人类和谐共处的理念是可以相通的。教义中讲神爱世人、爱宇宙万物，并让他的子民爱人如己。”
“Erik，你知道吗，整个欧洲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信教。只是因为神权曾经与王权融为一体，被加入了无谓的专制性，所以现在信教的人们才被误导，认为变种人是必须被消灭的异端。但是只要能对教义进行新的诠释和改革，就能够形成一种强大的思想力量，它可以让人们意识到变种人并非天生的魔鬼，而是与他们共存于世间的兄弟，我们期望的时代就近在咫尺。”
“你太天真了，Charles。”Erik果断地表达了他的不同观点。“你觉得在杀害了如此之多的变种人之后，那些人类还会相信你所描绘的爱人如己的世界吗？他们是不会认错的。只有拥有强大的武力和权力，才能真正为我们夺得权益。”
Charles又皱起了眉头，“我明白你的意思，Erik。但是……每一次暴力改革，所要牺牲的无辜的人都太多太多。我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无法预料到它会凶险到什么程度。”
“有些牺牲在所难免。”Erik冷静地说，“可是Charles，你在怜惜那些人类的性命。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忘记了？人类自私、贪婪、龌龊、愚蠢，你在为他们考虑，可他们难道会体谅你？”
一时间气氛凝滞。Charles低头沉吟，Erik也固执地不去打破这份沉默。
直到Charles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他微微笑着问：“Erik，你会不会下棋？”
等到两个人在起居室摆好棋盘，之前针锋相对的气氛也终于缓和了下来。Charles笑着说道：“有些时候你让我想起《以赛亚书》中的抵抗天使，Lucifer。”
“Lucifer?”Erik有些迷惑，“他不是恶魔么？”
Charles答道：“他是一个背叛上帝的天使，因为他的能力是抵制美好的事物和感情。”他笑着摇头，“就像你一样，Erik，你总是在面对别人的关心时退避三舍，也固执地不肯相信人性的善良之处。”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人类，我想我不必要去相信他们的善良，就像战士不可能对敌人心软。”
Charles长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什么经历让你变成这样，但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也许我……”他几乎是有些哀伤地停顿了一下，“……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可是，Erik，如果真的只有战斗的力量才能让你找到生命的意义，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帮助你打破那个枷锁……即使你我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那一瞬间Erik 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柔软混杂着丝丝疼痛在胸腔中蔓延开来。在他想明白这种感受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他绕过桌子走到Chrales面前，俯下身拥抱了他。而Charles在怔了一秒之后，也抬起手来抱住他的肩膀。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Charles因为腰部僵硬而不适地挪动身体。Erik注意到这一点，就顺势坐在他身旁，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
“Erik你哭了吗？”Charles开口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Erik低声说。
“我没有。你把我当成小孩吗。”
“我把你当成朋友，在你想哭的时候借一个肩膀给你。”Erik微笑着说。
“我没有想哭。Erik，难道想哭的不该是你吗，”也许因为距离很近，Charles的声音分外轻柔，“你的选择更危险，也更孤独。但是请你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回到这里来。我会保护好你……你们每一个人。”他说。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Charles解答了Erik的疑问，他告诉他将超能力爆发到极限的方法，是达到愤怒和平静之间的一点。并在得到Erik的允许后，进入他的脑海里，帮助他找寻那个平衡。
除去增强的操纵金属的能力，Erik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已经开始不同，只是他还缺少一个契机，来完成一次彻底的蜕变。
于是在某一天早晨，Raven惊讶地发现餐桌上少了个人时，Charles只是平静地告知她，Erik离开了。
他料到Erik会回去找Shaw，只是没有料到这件事会让他们走到怎样地步。
----------------
Charles无疑是个行为丝毫不检点，理念也不见得多虔诚的教父，但Raven却认为，她的哥哥是那个离耶稣最近的人。
除去他对《圣经》更加宏大、深刻和包容的理解之外，还因为他有着如同殉难的基督一样的、天真的心灵。
是的，天真。
即便耶稣的人民给予他失望、背叛与伤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们走上绞刑台。
而Erik……Erik在Charles的眼里，或许与他众多的人民是同等的 。
即便如此，终究是有一丝丝的不同，被当事两人压在了心底。
所以当远处传来士兵们紧急命令的哨声时，原本正在为人们做祷告的Charles只微微一愣，然后教堂里的人们就看见那个一向温和稳重的Xavier神父丢下祷词，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教堂大门。
他的身上还穿着没有来得及换下的白衣神父的长袍。所有士兵都认得这种服饰代表着什么，于是没有人拦阻他。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逐渐崩毁的主教堂建筑。可Charles却只能艰难地徒步奔跑，隔着不知道多少街区的障碍去联系那个不会回头的人。
“Erik，停下来！他们是无辜的人！”
可Erik的意识之海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它类似于一种暗波汹涌的寂静。Charles本应认得这种寂静，那是他之前曾经帮助Erik寻找到的愤怒与平静之间的、平衡的境界。
但却不该是现在这样仿佛埋葬了一切，连意识都归于混沌的死寂。
Erik觉得自己在坠落。
他眼中最后的画面还停留在Shaw被钢筋刺穿的身体。而他的意识像是从云端一直坠往地狱一样漫长又飞快的坠落。身体里似乎有黑色的火在燃烧，他感觉自己的力量从未有过的强大，催促着他烧尽自己的生命去毁灭一切。
但同时却有一丝的清明不停地告诉他自己，不应该用这种失控的方式，不能让能力控制自己。
可如果这是他必经的蜕变，他无意阻止。
于是一切的能力和感知都开始失控。直到他以为自己会消亡在这场堕落中时，他听到了Charles的声音。
“Erik，醒来！”这声音由远及近，不间断地呼唤着。
可Erik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应。
tbc